第116节
2011-07-0217:41:40
那天风和日丽,空气中弥漫着润泽的花香。
我坐在父亲床前,注视着他衰老疲惫的面容,禁不住泪如雨下。
朦胧中,往事一桩桩在眼前闪过
1983年冬天。我11岁,上小学五年级。
那年元宵节,我们那里办了次灯会,我很想去看热闹。
不巧元宵节那天下起鹅毛大雪。那年春节较晚,元宵节已临近3月,气温已很高,雪花落地随即融化为泥泞。
父亲带我去观灯。因泥泞没法骑车,他牵着我的手步行去。
我们冒雪看完灯展,看到街边摊上卖纸灯笼,我就跟父亲说我想要一个。
父亲为我买了,并掏出火柴把蜡烛点亮。
我提着灯笼,高兴得边走边蹦。
“别蹦。”父亲提醒我,“路上很滑。”
但我还是忍不住蹦蹦跳跳,不慎滑了一跤。
幸亏父亲及时出手拽住我,才没弄一身泥巴。
可灯笼掉在地上。蜡烛倾斜了,灯笼燃烧起来,化为灰烬,最后熄灭在泥泞中。
我央求父亲回去再买一个。
父亲没给我买。
他说:“我不是不想给你买,而是想你记住,有些事你只有一次机会。”
“可刚才我滑倒了。”我申辩。
“我看到了。但不管什么原因,是你的不慎让灯笼毁了,你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无话可说,扭头看了眼已游丝般闪烁的火焰,怏怏地跟着父亲回家。
很多年过去,我常会想起那个元宵节:因我的不慎,灯笼毁在我手里,而父亲没给我机会买一个新的。
2011-07-0218:02:10
如今,父亲的生命之火也如同泥泞中的火焰,游丝般随时可能熄灭。
悲伤,还夹杂着恐惧。
我可能真的要失去父亲了,而没有父亲的日子我该怎么办?
中午,父亲忽然从昏迷中醒来。
“小杰,把手给我。”他艰难地喘息着,“握住你的手,我心里感觉有点依靠”
伴着倾盆的泪雨,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这双手曾无数次把我从泥泞中拽出,给我保护,给我温暖。如今我长大了,可他却老去,失掉了力量。
“啊,好多了”他平静片刻,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依然在痛哭。
“没事,人早晚得走这一步。”他安慰我,“这病,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点解脱。我死了,你要好好过,好好对你妈。快点长大”
他又昏迷过去,再未醒来。
这就是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我片刻未离,一直紧握握着父亲的手,给他依靠。
渐渐到了傍晚。一缕金**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在父亲身上。
我不知道,这双在我眼中象征着力量、威严和慈爱的大手,我还能握多久。
我把脸贴在这双手上,想尽可能多地得到他的爱抚,那怕一分,一秒,都无比珍贵。
2011-07-0218:53:08
昏迷中的父亲一直在急促地喘气,有时我能感到他的手指在微微**——他似乎想从昏迷中醒来,再摸摸儿子的脸。
我知道他并不想离去,他还在尽力与死亡抗争,只是他已经失去了力量
我又记起1990年夏天。
那时我不好好读书,被父母送到建筑工地接受“惩戒”,当了一个月的农民工。
农民工对城里人怀有种天生的敌意,他们是欺负我这个城市仔的——凡是遇到刮风下雨,他们都躲进室内做活,却让我在外边活砂浆。
某日中午忽然天降暴雨,农民工又躲起来了,留下我独自在雨里干活。
雨很大,隔四五十米远就看不清人。
浑身湿透的我装满一车砂浆,艰难地泥泞中前行。
忽然,我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冒雨在我附近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我看清了,是父亲。他也认出了我。
父亲停住车走向我。
他满脸错愕:“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在外边干活?”
我鼻子发酸,脸转向不远处的楼房:“他们让我活砂浆。”
父亲顺着我的示意看了看,一跺脚说:“走,咱们不干了。”
父亲是给我送伞来的。他骑上车,让我坐后座。
我紧紧抱住父亲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那后背山一般,温暖而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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