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终于拿到陈家坞卷宗（2/2）
网上天天有言论，说今年高温持续太久，天气热得异常，怕是要出事。
我本来算直接开回乾州去，但黎绪要我跟她去几个地方，我想应该耽误不了几个钟头，就听了她的。
第一个地方，就是她那间店，门面不大，但远看着就很温馨，开在繁华段的十字口，生意一定很好。我们把车停在对面往那里看的二十几分钟里，就有好几拨人进去，出来的时候都捧着。我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她说不了，省得给米兰添麻烦，也省得她号天号地哭。这样说着时，店里面走出一个把头发编成辫垂在前的年轻人，腰圆润，隔得太远看不清楚相貌。黎绪指着她说那就是白米兰。
我没追着问她白米兰是谁，但她告诉了。
白米兰是陈家坞村民，四年前连环命案里面被凶手锁定的受害人之一，也是唯一的幸存者。案子结束以后，村子被封锁，所有剩余村民都解散下山，有的到现在还住在政府当时安排的临时宿舍里，有的自己租了子另外过活，白米兰原先在陈家坞时就没亲没故很可怜，从鬼门关闯过来后，黎绪就收留了她，把家和店都交给她理。
黎绪说着笑起来：“那人，心眼实在得要命，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今天电话给她，她跟我说，这几年里店赚了好多钱，刨掉各方面的开支，还存了三十几万。”
我默默然无语。
她又说：“这店不是我的，是老苗的。老苗以前想娶我妈，我妈因为他是警察死活不肯，老苗想着退了休，我妈就会肯的。可到底也……”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突然一下失控哭了出来，我没想过她这样悍的人也会哭，一下手忙脚乱，连连抽纸巾给她，想安又说不出安的话，只能跟个傻瓜样看着。
她把脸扭到那边，后脑勺对着我，又接着说：“老苗有前妻还有孩子，我本想把店还给他们，可石叔叔不答应，石叔叔是老苗的遗嘱执行人，老苗在遗嘱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子车子和剩余的存款给儿子，店给我和我妈。这几年我总是在想，要是那时候我听他的话，退出专案组，说不定他也会跟着离开，再过两三个月办完退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又哭，泣不成声。
我靠过去抱抱她，慢慢发动车子往前开，她稳下绪以后开始指，前面十字口往右，往前，十字口往左，再往前，开进一个住宅小区，绕过中心园停在一幢前。她前后左右查看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况，然后把头发盘起来又戴上帽子和墨镜才下车，叫我等她。
我看着她窜进道，倏然没了影，鬼鬼祟祟像是要去行窃，免不了替她捏把汗。
我盯着时间等，二十五分钟过去她才终于下来，手里拿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了梳子，一个装了牙刷，全都放进我的背里，告诉我说都是夏小雨用过的东西，叫我见着常坤的时候交给他拿回研究中心做鉴定，不必告诉他是谁的样本，只要把结果反馈回来就行。
我心里讶然，把头伸到窗户外面朝上看了一眼，原来这里是黎绪的家，难怪她门。
我把东西接过，放好，说：“鉴定王东升就可以做，为什么要费劲送到研究中心去？”
黎绪说：“不一样，研究中心的仪器设备以及标准都更严格更确，能查出很多一般设备查不出的容。”
我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想到之前常坤跟我说的两条染体的事，想必普通的鉴定是做不出来的。但常坤现在的况，我怕一时半会是难见着面了，所以问她交给丁平行不行。
她静默了一会才说：“也行。”
看她的神，应该是隐隐感觉到常坤有什么不好了，但忍着不问，大概觉得不问还能有点希望，怕一问就只能绝望。
有时候，我们都有点自欺欺人。
这世道，不自欺欺人，真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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