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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忧患始现 第一一三章 两军交战无胜者(1/2)

石灰粉质轻,凭风而起,飘到塔吉木的两万雄师。

石灰遇水则发热,本亦算不得甚么。然,一旦其被吸进口嘴,其热足可灼伤咽喉;若是不慎落进了眼,足以在短时间灼瞎眼球。前夜烧毁沙陀守粮营后,临行补充一路口粮时,梅远尘在大竹屋里创造了甚多装罐好,用以除屋内潮气的石灰粉。眼前所见使他猛然想起端夫子所授,除了战场消杀除疫外,石灰粉还有着退敌的妙用,便令众卒装袋随行携了过来。

风实在帮了梅远尘大忙,这时卷着石灰粉向塔吉木部吹了过往。白灰所到之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之声,已是多人招,为其所伤。侥幸未渍到石灰粉的将兵也只得捂眼驻足不前。梅远尘正想引着骑卒冲往时,却闻声沙陀雄师军位传来“叮!叮!叮!叮!”的声音。虽是初次听到,但他也知这是叫金收兵之音。

沙陀雄师收兵了!

兵家皆知,交战时攻城一方向来不占地利,是以出兵要快,力求势如破竹。一旦攻城久不能下,则此消彼擅长己不利,此时不宜僵持,当收兵回整择机再战。赤赫丹见宿州援军已到,敌势大增,知本日事已不可为,乃令雄师回撤收兵,并由攻势阵型转换为守势。这一变阵,果然收效不错。沙陀军聚兵一处后,诸葛平泰的重骑无法冲杀起来,便失往了作战之上风,只得在后追着小股掉队的沙陀军砍杀。

徐定安、梅思源部明确,梅远尘部明确,诸葛平泰部亦明确,他们此行是来守城拒敌,而不是引兵杀敌。他们终极的目标,是将这支沙陀雄师赶到国境以外,而不是将其杀光在这里。谁都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杀光这二十万敌军,需要多少将兵拿命往抵?人皆有私,若非没了选择,谁都不愿逝世。是以,沙陀军撤兵后,几部部队皆未追赶往。

人潮退往,留下了满目苍夷和难以计数的残肢断骸。满地皆是尸体,见马无处落蹄再难行进,梅远尘果断弃马徒步,往城门处的徐定安部赶往。他知道,梅思源定然在此间!

“爹,你必定

要平安无事!”梅远尘在心里强烈祈盼着。

那夜小金口的惨烈,还一直刺痛着梅远尘,使他纵然得了胜,心却半点也不喜。而此时宿州城外的战场,惨状远甚那夜,人尸马尸延绵了几里,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爹!爹~~~”梅远尘一路走,一路渡声大喊。忽然,感到自己脚踝被牢牢捉住,低头往看,映进眼帘的是一张扭曲的、不甘的脸和一双哀求的、惊恐的眼。这人眼脸都是血,一只手牢牢捉住了梅远尘的右脚,另一只手还仅仅握住插在胸膛的枪柄。这是一个年少的沙陀兵。

虽于心不忍,但梅远尘还是蓄力一脚甩开了他,持续在尸海寻找自己的父亲。

“徐将军!徐将军!”一队兵卒着急冲向一个小尸堆,扒开一具又一具尸体,寻找着徐定安。他们有人记得,先前徐定安便是在这个地位倒了下往的。

“徐将军!是徐将军!”一个士兵大喊道。一旁的士兵忙赶过来,把徐定安从尸堆里挖出来。在杀了阿济格被敌兵扎伤,眼见要战逝世之时,他的一队亲兵赶到他身边,把徐定安护在了间。

现在,那队三十几人的亲兵已变成了这个小尸山,总算把他的命给保了下来。

梅远尘循着这个声音赶来,辨这个浴血大汉的军铠,又听众人叫他“徐将军”,已知他便是安咸哨所参将徐定安了。忙推开一旁的士兵,把徐定安的铠甲脱掉,点了他身几处大穴,把血止住。再抓起他左手,把一股内力输到他体内,终极护在心脉四周。“徐将军受伤很重,赶紧回往包扎进药。”梅远尘谓旁边的兵士道。轻骑远行,不宜负载过重,是以梅远尘此时并未穿千夫长的军铠。然众人见他快速出手救治徐定安,心不免大为感谢,自然遵其所言。

“你们有见过,梅思源梅大人么?”梅远尘本来已行了出往找父亲,忽然转身,碰运气地向众卒问道。

一个士兵行前两步,答道:“我才见的梅大人。他受了不轻的伤,是我们几个把他抬进了城的!”

梅远尘听到自己父亲还活着,不禁大喜,又想起他竟受了重伤,一时又十分难过,急问道:“你可知,他此刻在何处?”

“梅大人是此间首官,我们把他抬到了军营。”那士兵料想眼前这位少年或许是梅思源亲眷,这时便多了分敬意,微微躬身回道。

“太谢你了!”梅思源说完这句话,行出“斗转斜步二十三”,如一阵虚影般向城内冲往,留下惊愕不已的一众兵卒。

众人皆知战事惨烈,战场如人间地狱。但却只有经历者,才确知其感受。

宿州守军赢了,以一敌五,击退了沙陀雄师。然而,出城迎敌的那一万余守军,活下来的已不足三千。这三千人虽活了下来,却人人负伤在身,他们,不知还有多少会逝世于这些伤口。

“啊~~啊~~啊!!!”

“啊!!啊~~啊~~!”

... ...

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伤兵痛到极处的哭喊声,令梅远尘更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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