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得(1/2)
早春的长安城,气象并不算和热,饶是枝头已开满了成片粉白『色』的桃花,可这乍热还冷的温度还是与那明艳晴朗的天空分外不符。仿佛镜花水月一般,看到的热和都是假象,扑面而来却还是春冷料峭,冻杀年少。
就像长孙蓉嫣此刻的心情,心头里堆满的热,抵不过来人言语里兜头的冷。
“崔相公说了,小姐不必再等了”
“他说小姐月貌花容,名门闺秀,何苦为了他一个卑微之人白白耗费了大好年华”
“奴婢也感到,他不过就是仗着那张俊朗的皮囊罢了,实在根本配不上小姐”
话说到这儿,牙婆赵氏知趣地闭了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玉面朱唇,眉黛远山,长孙蓉嫣一张脸本生得美艳无双,可此刻却只能用花容失『色』来形容。
想来也是,渴看了十年的事情又一次落空,任谁也不会好受。蓉嫣悬着的一颗心再一次坠进深渊,全部人都有些发懵。媒人的话像冰冷的河水一样『潮』她涌来,憋得她喘不过气。眼睛胀得难受,鼻子也酸得不行,似乎掉进了冰窟窿里,挣扎着找不到出口,失看得只能往下沉。
只是那最后一句刺痛了她,让她缓过了神,狠狠剜了那婆子一眼,似是要把自己满腔委屈都发泄到对方身上。
“哼。”长孙蓉嫣冷哼了一下,那赵氏吓得汗都出来了,大气儿都不敢出。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毕竟现在这麻烦就已经够大的了。
十年前,也是在这儿,薛国公众确当家主母将她找来,让她为自己嫡出的女儿长孙蓉嫣说一门好亲事。她当时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说以长孙小姐的出身和样貌,满长安城的天孙贵胄可以随便挑。
却没想到,这位名门贵女偏偏看上了那个人。
崔钰。
按理说,那男人不过是礼部的一个小官员,无论出身还是门第,都与薛国公众有着天渊之别。这婚事门不当户不对的,长孙家的人不该应下来。
可是,崔生美貌,众人皆知。崔钰长得俊美无俦,恍若谪仙,再加上他满腹学识,连陛下都对他青眼有加,自然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这一点就算是长孙夫人也略有耳闻。
蓉嫣只见过他一次,便发誓立誓非君不嫁。眼看自己的女儿都快害了相思病了,薛国公只好批准了这门亲事。
赵氏领了这差事,便到崔家往说媒,崔老爷和夫人自是喜不自胜,立即就应了下来。本认为自己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正想着日后办酒席的时候如何向两家讨了赏钱往,却没想到,之后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惊遍全部都城。
蓝本应当嫁进崔家的长孙蓉嫣,在婚期过后三个月的一天忽然找上门来,说有人用妖法将她困在家中,冒名顶替嫁给了崔钰。而当后知后觉的赵氏打开柜子查看在婚宴收来的喜钱时,却创造那些金银全变成了一张张冥纸。
之后,和所有戏文里的桥段如出一辙,被骗了的崔相公不能吸收自己来历不明的妻子,哪怕他们已经拜堂成亲,哪怕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还是将她弃之不顾。
崔钰甚至没有问她是人是妖,只是将她锁在宅子深处,不闻不问。成果没几日,那女人就撒手人寰了。
一夜之间,崔钰声明散乱,不仅由于他成了鳏夫,还由于,他克妻。
满长安都在传,崔生的夫人并非凡人,因敬慕他的美貌,才偷龙转凤下嫁于他。却没想到自己所托非人,落了个郁郁而终的下场,所以逝世不瞑目。崔府由此成为了京都里著名的鬼宅,每每到了夜间,总有女子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如泣如诉,哀婉断肠,偶有打更的更夫听了,也要立于墙下哭那么一会儿,似是可怜那位夫人,又似是被勾往了魂儿
而更令赵氏想不到的是,长孙蓉嫣就这样等了一个鳏夫十年,白白等成了一个老姑娘却还是不逝世心,非要嫁到崔家当续弦。
长孙夫人为了这事儿气得差点病倒,可毕竟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从小宝贝疙瘩似的疼着,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由着她,何况蓉嫣如今虚岁都二十有六了,就是天子的女儿,也要愁嫁了,因着十年前的那份婚约,或许嫁进崔家,也算名正言顺。
可谁知,时隔十年,崔家相公竟然又拒尽了这门亲事。他只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长孙蓉嫣。而背后真正的原因,谁都不得而知。
这事儿在全部都城炸开了锅,人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在等着看好戏。
有人说,崔钰是由于畏惧,他做了亏心事,十年来时时刻刻都怕那女鬼来找他索命,自顾不暇,哪还有工夫考虑成亲的事。
也有人说,他是心生愧疚,自问确实对不起那位先夫人,所以诚恳为她守着,永不续娶。
还有的,说是那女妖精根本就没逝世,仍夜夜来与他寻欢作乐,崔钰醉生梦逝世,早就是半人半鬼了。
而这其中,最为可信的说法,便是说崔钰心高,长孙蓉嫣已经人老珠黄,早不在他的考虑领域了。那些传言不过是崔钰的借口和托词,故意放出来混杂视听的。如今的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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