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结（1/2）
吸了吸鼻子，冥魅想将方才那些淡淡的愁绪赶走。
“昨儿个你走后，姨母和我说起了先夫人。”
果然，两个人之间绕来绕往都离不开这个话题，崔钰明确，那是个心结。
“公主想知道什么？”既然她问出来了，他也不避讳，她此番来不就是想求一个答案么？
关于这件事，她几次问几次都没成功，再加上那些旁敲侧击和道听途说，理下来倒比之前更糊涂。既然昨日把长孙蓉嫣摘出往了，那今天不如彻底将她这条线捋明确。
斩草除根，干净爽利。
“我想知道，崔大人为什么不爱好姨母？”
对于她的避重就轻，崔钰没感到有任何不妥，换作是他，也不会上来就向人袒『露』自己的目标。何况，就算他现在跟她解释，她也未必会信。
倒不如拣些能阐明确的，反而能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对长孙姑娘，微臣起初并没有如此反感，但也说不上爱好，只是遵守父母之命娶她进门而已。若说门第，确实是崔家高攀，可我也从没想过要靠岳家平步青云。”
“不然的话，依着她对微臣的爱慕，即便薛国公不批准，只要微臣愿意，也能一力促成。长孙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成了他的乘龙快婿，他尽不会撒手不管。”
冥魅听着，细白的指尖轻轻点在桌子上，面上虽不置可否，但心里是认同的。
她之前就想过，若崔钰是攀龙附凤的人，不会舍近求远，即便对长孙家不满，可比之另一条要筹谋十年还不见得成功的路，还是长孙家更靠得住。
而假如他真能在薛国公府壮盛的时候就猜出他日的没落，那倒是要让神仙都佩服了。所以马场那日，是她想偏了。
“起初不厌烦，那后来呢？”
“后来，”崔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顿了顿才持续道，“后来，因着娶错人，耽误了她，所以有些愧疚。”
冥魅闻声这两个字，马上就不兴奋了。愧疚长孙蓉嫣？那她呢？白逝世了？
“愧疚就该补偿呀，都知道是你耽误了人家，为什么还不娶进门好好疼着？”一句话说得黏酸带醋，连她自己心里都烦。
“亡妻逝世后的第二天，我便见着了太常博士，从那时起，我对长孙姑娘便什么感到都没有了。”
“你就愧疚了一天？”冥魅瞪着眼睛看着他，对他的检查速度有些诧异。
“是半天。”那愧疚只保持了一个晚上，待李淳风找上门来，便烟消云散了。
“李淳风喝醉了酒，闯了灵堂，说他听长孙姑娘说亡妻是妖孽，在崔府外布了网罗密布，要她『插』翅难逃。却没想到，被我一剑杀了，功亏一篑。”
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波涛不惊的，毕竟是陈年的往事了，就像她心口的伤一样，表面上早好了。可只有冥魅知道，自己在听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她看了看崔钰，男人收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骨节处都有些发白。
方才他是在笑自己，竟对仇人心怀愧疚。
冥魅不断定自己是不是在往对方伤口撒盐，只知道若是他疼，她也陪着呢。
“你不恨她？”这四个字，是咬着牙问的。
崔钰抬开端，眼力灼灼地盯着她，摇了摇头，“不恨。”
“爱也好，愧也罢，都给了亡妻一人，她，连恨都分不到。只是长孙姑娘时隔十年仍纠缠不休，着实叫人厌烦。”
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冥魅感到这个答案比预期更满足。原就不指看他能同仇敌忾，现在想来，崔钰就该是这个态度才好呢。
两个人之间，半点瓜葛都没有，长孙蓉嫣在他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占着。
“不要脸。”见他那样子，头脑里总浮现恃宠而骄四个字，真真不要脸。
“那是不是只要不是长孙蓉嫣，崔大人娶谁都行？”坐在桌边，拿起食盒里的玉『露』团咬了一口，那又凉又甜的口感简直让人从舌尖一路愉悦到心坎。
“谁都不行。”
不得不说，哪怕他说的是假话，她听着都开心。
“我也不行么？”
没想到她如此口无遮拦，殿里有些面皮儿薄的小宫女脸都红透了。固然昨夜公主和长孙小姐的那些话她们也听进往一点，可同样的话跟一个女人说和跟一个男人说，完整是两回事。汝南公主自小养在佛寺里，按理说应当比寻常的贵女更自持才对，怎么反而如此豪放呢？
“求之不得。”没有半分迟疑，崔钰脱口而出。
冥魅此刻眼睛都要笑弯了，灼灼在一旁急得不行，很想过往提示一下，就是兴奋也不带这样的。
“大人说瞎话呢，刚才还说谁都不行，怎么偏偏就我行？由于我好看？”
崔钰拱手，“是，公主和亡妻，一样好看。”
彻底笑了出来，冥魅开心，可旁边的人却都懵了，她们实在听不出这此中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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