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名讳（1/2）

除夕夜，宫里的傩舞仪式颇为隆重。近千位少年击打着腰鼓，头戴猛兽面具，在太极宫前的广场上跳傩驱邪，以期来年国运昌盛，事事顺遂。

冥魅斜倚在绣满了大朵盛放牡丹的靠枕上，慵懒而又神『色』淡薄地看着这一切，与四周满怀期待的人群截然不同。从早上开端，全部长安城就进进了狂欢状态，唐朝国泰民安，太宗丰功伟业，万国来朝，四海同贺，前来进献的异国使者不可计数，那些奇珍奇宝更是多得如同海上的浩渺烟波一般。而这场王之盛宴与其说是奉给神明的祭礼，倒不如说是大唐天子俾睨天下般的自我张扬。

神，也不过是其中的看众之一。

『摸』了下怀里那有着柔软触感的小东西，谁知它却一跃而起跳到了前面的酒桌上。明显不太爱好被人这样亲近，那只全身乌黑的波斯猫转过来冲着冥魅叫了几声。

笑了一下，手中不知何时涌现了一只金铃铛，坠在红『色』的绳结上面，和那琥珀『色』的猫眼睛一样熠熠发光。

“乖。”冥魅不由分辨地给它系在了脖子上，饶是不甘心肠又叫了几下，可到底还是老诚实实戴好了。方才还十分自满又冷淡的猫咪以近乎臣服的姿势恭敬地重新卧回主人怀里，任由她不停『摸』着自己的头，再不反抗了。

孟姜坐在一旁，看着这只新进贡来的波斯猫，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怯『色』。大着胆子伸出手往，只是还没碰到它，就被它呲牙的样子吓得缩回了手。

“姐姐，这猫看起来怪吓人的。”固然知道冥魅是不怕这些的，可还是感到不太舒服。

“黑猫不详，我在宫里很少看见，也多亏父皇准允。要不是你爱好，我都怕他将那个进献的使臣打出往。”

“那怎么可能，还能把送礼的打出往？”看着怀里的猫儿由于抚『摸』而眯起来的眼睛，冥魅淡淡地笑了下。黑猫是冥界的使者，阴阳两界的引魂人，若说不祥实在是冤枉，可凡人就是这样，总爱好把自己的问题推到别人身上。

饮了一口屠苏酒，感到周身都热热的，冥魅换了个姿势对孟姜说到，“余韵最近又发噩梦了么？”

还是想往逗逗那只猫，见它乖巧下来，便忍不住用筷子沾了点酒给它。“她那哪里是噩梦，在我看来完整是春梦嘛。自从前几日挂上桃符倒也安生了好几日，再没梦见过什么公子了。”

“哟，听你的口吻像是很嫉妒似的，你的宫门外是不是没有挂桃符啊？”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却忽然被广场上人群的高呼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黑衣朱裳，身披熊皮，头戴黄金面具的男人高举着右手的盾，带领众人高呼着“傩，傩”一步一步整洁划一地由广场一侧向另一侧走往，超出明亮的篝火，把那些看不见的邪祟慢慢驱赶至宫闱尽头的黑暗中。

已经有些微醺的黑猫在那最后一声高呼之后猛然苏醒过来，“喵”地叫了一声，身子一跃而下，顺着那宛转的庑廊跑远了。

“欸，”看着那远往的小『毛』团，孟姜喊了一句，随即对冥魅道，“姐姐不怕它跑丢了么？”

“祭礼结束了呢。”并没有答复她的问题，指尖绕着羽觞划了一圈儿，看着远处那个引起一片尖啼声的男人，心里不禁叹了一口吻，身在阳界的方相氏的使命结束了，下面便该是泰山府繁忙的时刻了吧。

摘下面具的一刻，男人微眯的桃花眼明显比刚才的傩舞仪式更令人倾倒，不论宫婢还是贵女全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就差将酒宴上的鲜果美酒一并抛过往，好砸晕了扛回家才好。

尉迟宝琳一面跟众人招着手，一面向太宗这面走来。途经崔钰和李淳风身边的时候，男人眸光里寻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他颔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像是大人在看总角小儿的花招一样。

哼了一声，似是从未见过礼部尚书和太常博士如此和谐地站在一块儿，尉迟宝琳嘴里嘟囔了一句便径自走过了他们两个。

“他还生你气呢？”捋了捋自己那打理得很俏丽的胡须，李淳风对崔钰说到，“话说我也很奇怪，你明明都不近女『色』的，怎么忽然对三公主那么上心。”

他自是见过那位汝南公主的，好看是真好看，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可是崔钰这个逝世头脑，怎么就忽然开窍了呢。

“莫不是真的斩断前缘了？那你不如”后面那半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崔钰截断了。

“假如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你信不信？”

正要跳着脚骂他又搪塞自己，那些怒意刚刚凝结在脸上却又倏地散往了，李淳风忽然想起当年两人的对话。假如这男人知道对方是什么，恐怕些年就不会待在长安守株待兔，早就天涯天涯地寻往了。

一想到上一次他这么“好好”跟自己说话还是十年前，李淳风忽然分外爱护崔钰本日的态度，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处所？比如尾巴，『毛』『色』，爱吃鸡或者鱼”

脑中将狐狸、猫妖等等勾画了一遍，丝毫未察觉对方那越来越丢脸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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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名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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