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8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趴在腿上时睡时醒，哐当哐当的列车持续行进的声音加重了眼皮的下垂。忽然醒过来，看看左右，没有女友靠在身边的身影，十多天的陪伴已经习惯——她在，她会讲自己讲朋友的失恋，还有那个美男的肌肉；她目前的结果会怎样，她不能预测，能否出现曾经的结果以及既定的未来。她用沉稳犹豫的表情，抑扬顿挫的声音，嘴唇红红地对我悄声讲述——她可以和妈妈聊到很晚，眼皮睁不开也在回答妈妈的兴奋，持续不完的话题最多的是我——1米到了吗。没有没有。腿短吗。比例协调的。好像没胡子。不会吧。……琐碎的事在她的口中一幕一幕滑过。要么靠在我臂上安静地望着窗外……田野村庄树木隆起的山脉。车内忽然昏暗下来，列车驶入长长的山洞，走不完的山洞，忽明忽暗的黑影与亮光，可以感觉到风的气流在窗外呼啸……单调的行驶提醒我要吃东西了，这一餐，不能与她分享了，虽是只有一盒方便面，一个烧饼，但是可以分开烧饼一起吃，或是将不多的面条推让着分别享用；这种不同的感觉，没有独占的一方，只是接近的逐渐亲密。但是，没有了，寄居蟹蚕食了我的脑肉，将我独自丢向岸边，让我爬起再次寻找没有结果的未来。——啃着烧饼，望着车窗反射的憔悴瘦脸，重量减轻空洞的脑壳，可以听到咕咚咕咚喝下矿泉水的声音，坐在车厢的角落，同乘客一起疲惫等待要去的地点。我呢，未受大海的接纳，回头却失去近在咫尺美丽的她；可能她就在我座位的后面，但是我看不到她，就这样擦肩去向车厢另一边的卫生间……。虽然我被鲨鱼无损的送回岸边，但是我残缺的部分仍在残缺——难达的圣地，忽远忽近，眼前，又很远，近身，却在稍纵即逝。哐当——列车停站了，顺梯下到站台，一间很的红瓦候车室，伸出了一盏昏黄的灯；铁轨的远方，刺眼穿透的蓝光，还有红色闪烁的信号灯，在白烟滚滚车头的蒸汽中牛吼喘息；凛冽的寒风，夜的凌晨，影影绰绰被雾气笼罩的山体……往前走，踩入木基，跨过铁轨，前面的这座山，就在背面，是她曾经讲过的老家；就在那儿，有红薯，有玉米，有柿子酿的酒，有听不懂的山崖与方言；她的老家，所有黑熊都很温顺，可以骑上带我去到山中奶奶留下的木屋，只有一张木床，四面透风木板长菌的木屋；山间有一条鳄鱼出没的葫芦江，两边垂直陡峭的山崖上盘旋着鹰雕；——夜晚我们一起睡在木床，黎明起来上山砍柴采蘑菇，然后让野猪帮我们驮回家。我很美呀，就怕猪的鬃毛蹭破了你细嫩的皮……咯咯笑声越过山崖，越过山谷，吵醒了野猪它们全家。那么，会不会有孩呢。会有。三个。五个。八个。十个……结果是野猪它们的全家。哈哈－哈哈，咯吱你－咯吱你……我的泪－啊，止不住，想起这些，就在这大山，朦朦胧胧的晨雾与我一起流泪……只要想她，止不住的泪就要流进她们家的葫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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