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2）
“不行，我得陪你。”考虑都不考虑就拒尽。他们这些人一起往他不放心，这几日接连遭遇暗害，还有那个假装尸体的人在暗处，难保这一路不会再来一次。还有那三个至今还傻不愣登仿佛吓坏了一样回不了神的人，暮颜如何护得住？
“没事的。马车应当还在原地，我先陪你把这些尸体送过往，等马肯走了，你就把这些人送回往，再回来找我就行，我在下一个镇子等你。”她看着南瑾不赞成的表情，宽慰道，“我又没什么仇人，难不成一个个都埋伏着等着杀我呢？往吧，尽早赶回来就行。……再说，三月之期一到，也没有人掩护我了，我总该面对的。”
最后一句话，说地随便，却略带伤感，南瑾一噎，有种陌生的情绪，飘忽而过，不太抓得住。但他也明确，若这里必定要有个人送这些人回往，显而易见只能是他，当下也就不做声地批准了。
“这……”闫梦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方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破布袋一样被南瑾扛着走的尸体，颤着声问道，“这到底是……？”
他们刚刚实在还没走多久，马车拐个弯就看到了，他们发呆的这么一会儿，南瑾已经搬了一趟往返了。闫梦忱看着这个和自己一个院子相处地也挺久的南瑾，忽然感到有些陌生。她从最开真个胆怯，再到南瑾那雷霆反杀之后，就一直没回过神，那一刻太过于震动，在偏远小镇长大，就算如今进了麓山书院也算进了帝都，可是杀害这两个字始终离她太过于远远。
而她的这十几年人生，简略到根本懂得不了作甚杀害。
钱曾和陈小石实在也一样，令他们最震动的已经不是十几个黑衣人雨天拦路截杀了。特别是钱曾，曾经的皇家太医院院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跟这俩学生一样直接吓傻了？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将军府私生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边上随着的沉默寡言的少年随从，竟然呼吸之间完成了这场一面倒的杀害？
“没事了，他们是冲我来的。现在都过往了。”暮颜撑着伞跟在南瑾身边为他挡雨，回头安慰闫梦忱，这安慰，即是没有。
南瑾一手一个，搬得很快，暮颜有时候需要小跑着才干跟上，她也不在意，真的牢牢随着，哪怕南瑾实在浑身高低撑不撑伞没什么差别了。
闫梦忱实在也说不大明确自己是什么感到，仿佛某种情绪从心脏里蔓延出来，在这雨夜里，冒着酸楚的小泡，说不太清，道不太明。似乎只是雨天莫名的忧愁，又似乎蓝本认为一个世界的人，近在咫尺，一转身就可以看见，却不曾想，他们实在——远不可及。
南瑾在雨里曝起的那瞬间，身上有一种光，那种光让他瞬间化身成另一个人，那个人手执匕首掀起腥风血雨宛若恶魔降世，以一人对十七人护所有人周全的背影却又似神祇降临，远远而高不可攀。
犹记得那个中午，少年跟在暮颜身后半步，自己问他，叫什么，暮颜说南瑾。南面的南，握瑾怀瑜的瑾，那是她余光注意到，这个沉默的少年染上了热意的眼珠……那时候她就想，这个少年真好看啊，做随从惋惜了。
假如现在告诉她，南瑾只是一个随从，一个不爱说话又有些木讷的随从，她尽对不信。
就算她不懂很多事情，但是一个不受宠的三小姐的随从，会这么厉害？
没一会儿，南瑾已经搬好了尸体，顺便把黑衣人首领也丢上了车，做完这些之后，他才低头看着自始至终撑着伞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低声说道，“那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雨停。”
“好。”暮颜点点头，将伞柄交到他手中，南瑾没要，却拗不过暮颜的保持，最后接了伞把她送到闫梦忱伞下。
闫梦忱的眼力一直在南瑾身上，这会儿却有点不敢对视，低了头默不作声，她不太明确自己奇怪的心理是什么。暮颜仿佛没有创造她的异常，挽着她，招呼了钱老和陈小石筹备走人，也不作别，她不习惯作别。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南瑾低声吩咐，“……自己警惕。”
步子一顿，她背着身，挥了挥手，又持续往前走，“好。”
“……等我。”少年从未这般话多，竟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俩字说得很是感性。
“好。”背对着南瑾的少女，微微一笑，笑脸清丽而热和，挽着闫梦忱的手臂，将一大半伞推到了她头顶。
南瑾站在马车旁，目送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淡色的裙摆上，满是污渍淤泥，很是狼狈。她由于照顾闫梦忱所以大半边身子都在雨里，而另一把伞，她留给了自己。想起刚刚亦步亦趋撑着伞跟在身旁的样子容貌，明明是一个世家小姐，却干起了小丫鬟的活。
她很没有架子，从来不以世家千金自居，行事只凭心情，却又极其护短，对于自己人更是完整不在乎所谓尊卑。
渐渐的，她的身影便被雨幕拦阻，看不逼真。这是他们相遇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分辨。他习惯了跟在她左侧，或者落后半步的地位，看着她说笑，或沉默。都是一种独占的安定。
就是这种安定里，他几乎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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