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2（1/2）
魏忠贤的脸色微变，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再提起这件事情。
杨清一却恍若没有看见每个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隧道：“那日我被推到集市上，一日不曾喝水吃饭，身子更是乏弱，又是冷又是热……然而那些百姓们却不会管这些，他们信任统治者说的话，所以他们认定我确实是妖女，我是导致一切灾难的人。他们用最恶意往揣测我，用他们平生所能想到的最歹毒的词汇骂我，甚至最后群起而攻之。”
“九千岁，你猜我当时是什么感受？”杨清一笑意盈盈，语气轻快。似乎不是在回想她曾经的苦难，而是在讲述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与她尽不相干。
魏忠贤没有说话，只是持续等候着她的下文。而朱由校听了这些，面上逐渐浮现出羞愧之色，可仍要保持着他作为天子那可怜的尊严，只是绷紧了嘴唇。而段如是眼中更是怜惜与自责之色，似乎想要牵住她的手，给与她一些气力，可终极还是没有这么做。
“九千岁感到我必定很委屈、很不甘吧？可恰恰相反，我并没有这么想。”杨清一的语气很柔，像是在讲述一个甜蜜的故事。“我当时只感到那些人很可怜。自己的家人、家庭，被那些天灾损坏，可是却没有一个出气的措施，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将怒火发泄于一个……别人找来的发泄物身上，并且尽不猜忌地信任。而这实在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种表现，由于他们不敢面对真正的现实。”
“然后九千岁这个问题就一直在我的心中徘徊着……历代君王要掩护的人就是这些人，这些愚蠢的人，这些可怜的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能对一个最无辜的人如此，那么人之初，是性本恶吗？那为什么还要守护他们？不可否定，公公的这番话，确实让我的心徘徊着，甚至起了厌恶的动机。”
大殿静偷偷的，没有一个人想要打断她。
“可是后来，我又想着，假如换成是我，假如我是他们，当我身陷沼泽，没有自救的措施，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无可奈何地离往……我会不会崩溃？会不会丧失理智？假如届时有一个妖女也在我眼前，我会不会跟他们一样，将所有的怒火发泄？我一直想着，似乎我并不能确定地说，‘我不会’。”
“那么既然如此，我跟他们实在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们所处的为之不同罢了，倘若易境而处之，或许我做不到高高在上地审判我自己。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可人性似乎并不能经受考验，这一次就很能阐明。荀子又说‘人之性恶’，可似乎在逆境之中父母仍然会掩护着自己的孩子，看见即将饿逝世的人，我们还是会向那人递一个馒头。”
“所以魏公公，你感到答案毕竟是什么呢？”
“……杨姑娘说这么多，毕竟是什么意思？跟你说为皇上考虑之事，又有何干？”
见魏忠贤不答反问，杨清一轻轻笑了笑。“自然有关，公公莫要太急了。实在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公公，我对于这个问题，最后的答案罢了。”
“既然易境而处，我或许也会如此，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往谴责那些百姓？所以说，根本没有什么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性相近’三个字而已。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君王都竭尽自己的气力往守护他们的原因。由于我们的本性一样，只不过所处的地位不同。站的越高，自然所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大。”
“百姓所受的苦难，实在与我们息息相干。奴婢不信任上天会赞助我们，更不信任有什么所谓菩萨神仙的存在。奴婢看到的，只是所有百姓的疾苦而已。”
“皇上，您认为呢？”
朱由校被这长篇大论搞得有点呛，他素来最讨厌那些个大臣在他眼前说一些文邹邹的东西，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东西居然是从一个宫女的口中说出，更别说，这些话似乎与他听闻的大道并不雷同。他看着杨清一的眼神，迟疑地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皇上，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只是简略地找一个妖女，让百姓们发泄心中的怨气呢？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倘若皇上不作为，灾难只会越来越严重。届时，皇上就算再找出十个八个妖女，百姓也都不会买账了。”
“你说这么多，是否心中已有良策往解决？”朱由校问道，固然他问出这个话，他自己也感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似乎，很多事情到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就什么都能解决一般。朱由校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子信任，他从来不理朝政，这些事情他从来都只是交给魏忠贤往打理而已，没有想过自己要过问，这一次，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如今多处灾难委实有些严重，尤其是蝗灾，更是难以把持……你有什么想法？”
“回皇上，奴婢确实想到了一些良策，能确保缓解灾情，让百姓们走出疾苦。”
朱由校和魏忠贤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确杨清一这所谓的良策的言下之意。“你有什么条件？”
“皇上果然是个爽直的人。”杨清一挺直了胸膛，抬开端直视朱由校的眼睛。她一字一句隧道，“我要当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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