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钓鱼（1/2）
严江中午出门时，带着被爱鸟在脸上抓出的印子。
他没往再见李信，而是直接往了炉边的新里村，由于罪民将至，若还想要持续种田，这个土高炉就一瞬间变成非常重要的筹码了，马虎不得。
这个新“里”被李信起名为“碓里”，说是纪念这里出身了新的农具。
这个新的“里村”已经初具雏形，守炉的士卒们盖了好几个草棚，地基已经打好，木匠已经架起木框，来帮忙的村民十分地多--毕竟这里管饭，还有钱币可拿。
高炉的火焰依然在燃烧，众人忙中有序，热火朝天，无论添碳的士卒还是踩碓的百姓，又忍不住多看严江脸上那印子几眼，好奇之余，又有几分惋惜——大人长相俊美干净，一见便是养尊处优之人，谁这么狠心啊。
严江顶着大家的眼力泰然自若，只是几条印子罢了，陛下已经是非常非常手下留情了，以前它和花花打架时，可是恨不得把花花的虎皮扒下来。
火炉的热烟通过铜管的烟道，经过一天的时间，铜管四周的热水已经煮开，渐渐地冒着气泡，旁边搭了一个小棚子，他擒着微笑提了一桶水，缩进棚子里好好洗了个澡，客舍里给热水都吝啬得不行，洗个头脸就基础用光了。
剩下的热水他也慷慨地让其它人随便取用，只是取一桶水便得打一桶来，又得到大家的夸奖，愈甚者，已经有人询问可否迁移到碓里来住，他们不少人都是佣耕，逐日若能省下柴禾与舂米的时间，便能耕更多的田，一年下来，没准还可为家里置套衣裳。
秦时户籍固然严苛，但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在乡里迁移，就没太多限制。
这本就是严江的筹备好的事情，当然点头，说若是愿意迁进碓里，只要熟练加火添碳，就可以进户。
与他们商议了一番，定下假如进碓里需要出多少工，分几期还后，不少心动的佣耕便开端商量起来。
一直忙到晚上，严江又回到客舍，赶在郡城关门前把陛下带出来，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
陛下眯着眼睛享受着服侍，又被按着用细夏布擦干身上的水珠，这才抖了抖羽毛，认真绕着这土高炉飞了一番，看到满身是汗的平民踩着踏碓，风箱因此拉动，吹起的风让炭火越加鲜红，炉口的星火几乎印亮了半个天空。
“下方的热烟通过铜管，四周有水池降温免得钢管被烧融，烧出的水可以做日用，火炉四周我弄了几个小烤炉，免得伤到人，铜还是李信给我找过来的，这个炉子还全靠他帮忙。”严江让陛着落到自己手臂上，低声道，“回头得好好谢谢他。”
炉中的铁液已经完整烧融，陛下左飞右看，观摩了一夜，对炉子很是满足，硬生生撑到黎明时分，等到了第一锅铁水出炉。
滚烫的炉口是用泥封住的，他严禁其它人用手往开泥，而是专门做了示范，用长棍套进留好的扣眼，先在下方放好模具，这才将炉口打开。
随着滚滚的热浪，明亮炙热的铁水缓慢而坚定地浇进泥模中，很快便成了一个个半月形的薄片。工匠们早已经等不及地夹出薄片，放进温度要弱很多的面包炉里退火——只有退过火的铸件才是可以正常应用的铁，否则极易损坏，这是铁匠都知道的事情。
但就这样简略的一锅铁水，做出了近百件镰刀胚，工匠们一时都些梦幻感，什么时候锻铁也可以这么轻易了？
不是应当重复锻打，除往杂质，然后千锤百炼方成么？
陛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铁件被放进热窑，一时竟有些怔住了。
直至被仆人微笑着拥进怀里：“小陛啊，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次，自满的陛下180度地转过火，看着淡然自若的仆人，伸头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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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属实？”郡守府中，一名华服老者猛然抬头。
“尽对没错，属下亲眼见铁水如蜜，蜿蜒而出，只花半盏茶的工夫，便已经出数十件铁器，”一名貌不出众的中年汉子面带赞叹，“其碳其铁都是吾亲身添进，尽无半分虚伪。”
“如此，却是天大的喜事。”老者猛然起身，在厅中往返踱步，“先前出了踏碓，我便知此子尽不简略，却不想竟然有如此能耐，信儿虽激动了些，眼力却是上佳！不愧是我孙儿里最有前途之人。”
国之大事，唯祭与戎，大秦固然有强兵，但在兵器护甲之上却不甚宽裕，尤其是青铜兵器，需铜与锡，秦虽产铜，锡矿却远在楚地，然在鄢郢之战后，大秦篡夺了楚国都城，逼楚国迁都，战神白起更是烧毁楚国宗庙与陵墓，至此两国虽有贸易，却禁了锡矿进秦，这后三十年，都不得不高价从魏国转手购进。
铁器虽好，但无法浇筑，锻打耗时费力，是以在秦国并不广泛，但有此高炉神器，秦国更再无阻碍。
“大人，是否将他拿下，编进匠籍，再向王上邀功？”那中年人低声问。
匠籍就是工匠户籍，若编进他们李氏治下，这功便逃不掉了。
“不可，”经历过三朝秦王的南郑公李崇眼力炯然，捻起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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