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蠢死（1/2）
傅老夫人还在和旁边的亲眷闲话，堪堪转过火来瞧见了傅锦仪。她少说也有三年没瞧见傅锦仪了，乍一打眼，她愣了一瞬，方才认出了人。
傅锦仪多年不曾给老夫人请安，实在并不是病得太重、下不来床。
在原身傅锦仪的记忆里，多年之前，傅老夫人待她还算是不错的——那时候，傅家大爷的原配夫人、傅华仪的生母陶氏还在世。
陶氏出身太原陶家，是名门看族之后，眼界也高。固然对丈夫贪慕女色、不断往后宅塞小星的举动不满，却也从没为难过庶女们。
庶出的女孩子，又不是要分家产、争爵位的少爷！给口饭吃，好生待着，将来一副嫁妆嫁出往就打发了。落个好名声，也能得到庶女们的真心孝敬。
傅锦仪的生母是个通房丫鬟，姓江，生傅锦仪的时候就难产逝世了。陶氏做主，将傅锦仪抱到了老夫人的景和院里养着。
傅锦仪四岁之前，都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若没有意外，她老夫人亲身教养出来的庶女，将来和嫡女也差未几了。只惋惜……
后来陶氏病逝了。
傅守仁从外头领回了恩爱多年的外室谢氏，抬做正妻。
谢氏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是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她一个孤女没有依附，本要靠着伯父随便指一门亲事，却无意间攀上了傅家大爷。
按理说，谢氏不过是个外室，连妾都不如，又凭得什么能被抬做正妻呢？这还要从谢氏和傅守仁两个不同寻常的传奇爱情说起。
那是十八年前，傅守仁在蜀州做官，得了朝廷的命令升迁到齐州往做通判。他走马上任，路途远远，坐了马车又要坐船，就很不幸地在水路上头出了事。他当时乘坐的客船底板漏水，行至河中翻船。他是北方人士，并不会水，差点就逝世在水里。这时候，就是江南女子谢氏将他从水中救起的。
因着这个救命之恩，而那谢氏又恰巧生得美貌，家境败落没有依附，两人你情我愿地好上了。谢氏被傅守仁收用后，也是个有手段的，变着法儿收买他的心。傅守仁一直记着谢氏救命的恩惠，看待她自然比旁的女人要好得多。
傅守仁好美色，屋子里的小妾成群。可到了谢氏这儿，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他被谢氏迷得神魂颠倒，在原配逝世后不顾长辈宗亲的反对，拒尽了傅老夫人为他重新求娶高门贵女的打算，让谢氏一介外室登堂进室成了继配。
随着谢氏一块儿进来的，还有跟傅守仁在外头生的三个孩子——八岁的长女傅妙仪，七岁的次女傅嘉仪，和两岁的幼子傅德明。
扶正外室是要遭人诟病的。由于这件事，傅守仁在朝堂上受了不少弹劾。这样一桩婚事，傅老夫人能满足才怪。
机关算尽、终于风光地嫁进来的谢氏，想得到公婆的欢心简直难如登天。前头那两年，谢氏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她拼了命地谄谀丈夫和婆婆，无奈婆婆重规矩、讲礼法，最厌恶她这样不正当上位的女人。她低伏做小没用、投其所好也没用。想来想往，她想出一个好主意。
她决定将傅妙仪抱在老夫人膝下教养。
她暗中设计，将年幼的庶女傅锦仪在大冬天推动了荷花池里，冻出一场大病。随后，谢氏名正言顺地以不能过了病气给老夫人为由，将傅锦仪赶出了景和院，迁居偏僻的北院。
说起来，傅锦仪这病弱的身子，倒还不是空穴来风的。
傅锦仪被赶了出来，傅妙仪住了进往。
傅妙仪在谢氏的教导下，百般孝敬老夫人。冬日热脚、夏日打扇、春日捶肩、秋日捏腿，简直比贴身的丫头都过细。
看在傅妙仪是傅家血骨的份上，她又如此卖力，日子久了，老夫人一颗心也给焐热了。
老夫人对谢氏态度缓和了，那在外头生的儿子傅德明长得虎头虎脑，也很得老夫人重视。
慢慢地，谢氏在傅家站稳了脚跟。
与此相对的，是原配陶氏的嫡子傅德曦不甚摔落假山，摔坏头脑成了废人；后院赵姨娘的庶子得了天花，被送到庄子里，终极病逝世；安姨娘所出的庶子更离谱，小小年纪随着京城纨绔们鬼混，得了治不好的花柳病。
而那不起眼的庶女傅锦仪，在偏远的北院一住就是八年。
陶氏出身高、重礼法，容得下小妾庶女；谢氏瞧着满屋子的小妾、庶女、庶子们，心里可没陶氏那么宽厚。
要害傅锦仪还挡了她的路。
傅锦仪本无大病，一开端由于那场持续两个月的高烧，整日不出屋子；后来病好了，下头丫鬟婆子们却守着她，说她体弱，最好别出门。
傅锦仪年纪小不懂事，旁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一来二往，身子更差了，也越来越不愿意出门。
最后一次瞧见傅老夫人的时候，是在三年前老夫人的寿宴上。
所有的姑娘少爷都被带到长辈眼前请安。大家进退有礼、举止优雅，唯有傅锦仪，在底下丫鬟婆子们的教导下，穿了一件绣着牵头花儿的衣裳。
牵牛花儿，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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