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歹毒心思（1/6）
宫门外，江小楼刚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却听见庆王妃轻笑一声，不由惊讶地抬眼看着对方：“母亲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庆王妃正襟危坐，神色反倒平静如水：“原以为今晚是个惊魂夜，却不料还有人来献殷勤，果然女儿生得漂亮就是有好处啊——”
小蝶扑哧一声笑起来，江小楼轻轻横了她一眼，小蝶连忙用袖子遮住乌溜溜眼珠子，却依旧难掩嘴角笑意。
“母亲素来是个端正人，怎么也拿我寻开心。”江小楼微笑起来。
“那就不说笑，咱们说正经事。”庆王妃轻轻拍了拍她手，却是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回去以后我绝不会放过赫连胜那个逆子，定要为你出这口恶气。”
江小楼轻轻摇了摇头，道：“安华郡王年少多才，仕途得意，若无此事发生，他不但前途无忧，有繁花似锦富贵等着。可惜经此一事，他已被褫夺郡王封号成为寻常百姓。对他来说，这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母亲，您无需理会这等小人，只要继续打理好王府，做好你王妃即可。”
经过这么多事，庆王妃对庆王早已不报希望，她只把王妃之位当成一项责任，职责地打理好王府内务，平日里赏赏花、听听戏、串串门，不动声色却把管事大权牢牢握手中，谁也不能耐她如何。江小楼说得对，她有显赫家世，又有皇后撑腰，给庆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随便废了她。从前她总是被顺夫人撩拨得乱了手脚，现看来根本就是中了人家奸计。她左思右想，终究点了点头：“好，一切我都听你。”
马车已经驶离皇宫，却突然听见一阵风驰电掣马蹄声从后赶上，江小楼轻轻掀起车帘，却见一匹枣红色骏马飞驰而过。
惊鸿一瞥间，裴宣似是注意到马车里人，他居高临下地投来了一瞥，恰好与江小楼对个正着。
江小楼眸光平静，神色淡漠，眼睁睁看那匹马走得远了。
庆王妃只听见凌乱马蹄声，面上不由讶异：“小楼，你看什么？”
江小楼只是轻轻地放下车帘，微微一笑：“看裴将军英姿。”
庆王妃却是蹙起眉头：“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莽夫，又有什么好看。小楼，母亲可得提醒你，独孤连城和顾流年也就罢了，千万不可选中裴宣。嘉年公主性子温柔，为人和气，虽不是皇后亲生女儿，倒也得了娘娘喜爱，出嫁前她身体康健，绝无什么怯弱病症，偏巧嫁给裴宣后却成了病秧子，极少出来走动不说，怀孕生子这样大事都不曾禀报娘娘……”
江小楼闻言不觉侧目：“母亲是觉得公主死因可疑？”
庆王妃掀开帘子打量了一下窗外，浓浓夜色遮掩下，所有一切街道景物都是影影幢幢、看不真切，她转头望着江小楼，神色间多了三分警惕：“关于公主死，我是知道一些，可这些话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曾。嘉年公主嫁过去以后一直受到冷遇，裴宣外人面前对她很是敬重，其实背地里不过把她当成摆设，她本就是什么事儿都藏心里人，不敢向皇后娘娘申诉，便只好把日子过得槁木死灰一般。只说自己过度思念皇后娘娘，请求允许她回宫居住。你想想，世上哪里有嫁出去公主还回宫住着道理？娘娘自然不允，日子久了，她实难以忍受下去，便悄悄派人给我递条子，求我替她说情。我便曾趁着裴宣出征外时候前去探望，可我见到她时候，她说话已经颠三倒四，头脑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神情很是恍惚，一如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语言行动皆不能自控。我以为她只是生了病……六个月后，听说她突然难产死了，我觉着奇怪却也不敢胡言……”
江小楼神色冷淡地听完，心头却暗暗思忖起来。裴宣不好女色是出了名，曾经有副将怀疑他是否喜欢男子，便特意送了相貌俊秀战俘前去，结果此君硬是把那两位美男子剥了皮挂帐篷前，弄出了一个无欲无求名声。江小楼很清楚，公主年少美貌，性情活泼，对英武将军夫婿寄予厚望，婚后寂寞生活让她产生了难以排解烦躁，使得她疑神疑鬼，急于摆脱裴宣，可难产身亡又是怎么回事？
裴宣府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一般人尚了公主，哪里还敢挑三拣四，嫌弃好丑，可裴宣不是寻常人，不能用常理来看待，重要是他成婚后便领兵出去，极少回到京城，甚至为了迎娶公主驱散府里无数美人，身边一没通房二没宠妾，就算冷遇了公主也是夫妻性格不合，公主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毕竟皇帝可以管驸马不敬公主罪过，却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着道理。
江小楼想着想着，不觉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家家有本难念经，公主殿下也并非万事顺心啊。”
“所以你选择夫婿，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一些。比如醇亲王，始终是前太子遗腹子，跟皇帝隔着一层，不论今后哪位皇子当政，第一个防备就是他，今后日子绝不会太平。至于顾流年，那是个杀千刀，不知坑了多少忠臣良将，只为了求个进身之阶，他盯着你不放，定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好处。小楼，与他们打交道，千万要小心为上。”
江小楼温言细语地应了：“母亲放心，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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