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刘虎子（1/2）
乍浦外海的海面上，一艘艘五百料的大明水师战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戚继光大营里一直负责眺望海面的士兵发现远处海面上冒出来的船队，先是愣了愣，然后就吹响了示警的号角声。
当戚继光来到瞭望台的时候，刘恩至的水师船队已经逼近了乍浦港，正和倭寇的船队对峙，双方都没有贸然开战。
“刘参将的水师来得好！”
这几日在军营里被憋得痛苦至极的戚继光看清楚了远处海平面上，大明水师打出的刘字旗号，忍不住高声道。
这是嘉靖大倭乱还未彻底开始的年代，海面上的倭寇也没有因为汪直的死亡陷入彻底的混乱和无序，而在这个时候，戚继光仅仅是刚刚展露光芒的未来名将，而此时和他同为参将，但却已经战功赫赫的刘恩至，是目前战绩仅次于俞大猷的抗倭名将。
对于担任嘉湖道分守参将的刘恩至，戚继光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对刘恩至却已经非常了解。刘恩至是嘉靖二十六年的武进士，嘉靖二十七年四月，担任备倭指挥的刘恩至与福建都指挥卢镗、海道副使魏一恭等，率战船360艘、水师6000多人，进攻结巢在舟山双屿港的倭寇，“破其巢穴，焚其舟舰”。几百名倭寇和海盗被斩首或溺水而死，海盗头目李光头、许六姚等14人被活捉。经营多年的双屿港倭巢被荡平，余党逃往福建浯屿等地。
而在三年前，倭寇在杭州城四周劫掠，并打败前来抵御的僧兵，指挥吴懋宣在赭山战死。倭寇更加猖狂，进攻松门卫不果。倭寇试图退回老巢，结果刘恩至再次率领水师追击，在舟山岑港一带，大败该股倭寇。此后因功升任署都指挥佥事的刘恩至与时任参将的俞大猷一起大败舟山临山所的倭寇，俘斩三百多人。八月，刘恩至带兵伏击从上海流入浙江境内的倭寇，在普陀山洋等地，连战连捷，一直将倭寇追逼到茶山绝顶。刘恩至统领大兵，一鼓作气，攻上山，将山上倭寇全部歼灭。
可以说刘恩至如今这个嘉湖分守道的参将官衔，乃是实打实的靠军功升上来，比起如今那位天天醉生梦死的浙江总兵刘远，可是要强得太多。
有了刘恩至的水师在海上牵制徐海的船队，戚继光心里笃定了许多，在他看来，这一仗他终于看到了胜算。
“击鼓升帐。”
随着戚继光的命令，大营里很快响起了鼓声，各营的将领也都是披挂整齐前往了中军帅帐，等候军令。
海面上，徐海麾下负责指挥船队的陈东和黄侃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大明水师，也不由慌乱起来，他们的船队数量众多，可是战船不是很多，去年他们和官军来来回回打了大半年，更是在王江泾吃了大败仗，如今这些船只水手都是重新招募过来的，说到这海上的战力，还未必打得过刘恩至这个官军里的水师宿将。
“娘的，是刘虎子，这下麻烦了？”
刘恩至虽然以用兵沉稳在官军里闻名，可是对于那些倭寇来说，一旦抓住机会就穷追猛打的刘恩至从来都是个厉害人物。
“大当家这次托大了啊！”
黄侃也是不由道，原本徐海不去打平湖城，就驻扎在这乍浦港，就是刘恩至的水师来了，他们也不需要害怕，可是如今徐海领着大票人马在平湖城下，要是他们这里出了纰漏，那徐海带领的近六千人马可就成了孤军。
“小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随着陈东和黄侃的命令，徐海船队里也是一阵鸡飞狗跳，两人很庆幸现在海上没有起风，不然的话只怕刘恩至早就趁着风势杀过来了。
官军的战船上，刘恩至看着稍微有些混乱的徐海船队，并没有急着进攻，他麾下的战船数量连对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看起来这徐海去年真的是伤到了根本？”
“老爷说得极是，我听人说，徐海这次回日本招兵买马，可是欠了一屁股债，这才急匆匆地出海劫掠。”
刘恩至身边的把总，是刘恩至家里的家丁出身，刘恩至家里七代将门，论起家世来，比戚继光俞大猷还要强一些，他水师里的好几个心腹都是自家的家丁出身。
“可恨那刘远，若是本将能提前在乍浦设伏，定然叫徐海这趟有去无回。”
看到徐海的船队在变换队形的时候颇为混乱，刘恩至不由大恨道，他先前得了总督衙门的军令，可是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要知道他去年因功升任嘉湖分守道参将，此前他都是给卢镗、俞大猷做副手，虽然屡立战功，但总归不能和现在这般独领一军相比。
结果刘恩至的水师在出发前，刘远这个浙江总兵竟然要他移防松江府，他不甘心失去这次立功机会，于是一面磨磨蹭蹭地朝松江府的方向行船，一方面又让人快马给胡宗宪这个直浙总督报信。
尽管等到了胡宗宪的保证和军令，可刘恩至终究是耽误了太多时间，失去了突袭徐海船队的机会，如何不叫他愤恨。
“老爷，我看这倭寇的船队颇为混乱，要不要？”
“不必了，天时地利都没有，倭寇的船队比我们多太多，一旦杀进去被缠住了，可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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