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成败利钝，非所逆睹（1/3）

关于中法战斗，学术界长期存在一些似是而非的观点，如，“中国不败而败，法国不胜而胜”，“法国在战场上没有拿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拿到了”，“中国丢掉了越南”，甚至，“丧权辱国”，云云。

厚诬前人，胡说八道。

战斗的胜败，最要害的评判标准是：对战双方，谁达成了自己的战略目标？

法国的战略目标，一共三个，按重要性排序如下：第一，从越南进进中国，打开中国的西南门户；第二，向中国勒索巨额战斗赔款，实现“战斗红利”；第三，巩固对越南的统治，迫使中国放弃对越南的宗主权。

“巩固对越南的统治，迫使中国放弃对越南的宗主权”之所以放在最后，并非这一点不重要，而是彼时——中法战斗爆发之前，法国已经基础占领了越南全境，中国只在越北近中越边地步区，保有少量军事存在，越南政府已经彻底沦为法国的傀儡，中国已经不能对越南政府施加任何直接的影响力了。

就是说，中法战斗爆发之前，中国已经事实上失往了对越南的宗主权。

因此，中国对法作战的战略目标，实在只有一个：保证西南边境的安全，打消法国人进一步的觊觎之心；同时，不受勒索。

彼时中国君臣，固然嘴上还嚷嚷着，“越南世修职贡”，“朝廷轸念藩服”，要秉持“以大字小之意”，“掩护该国”，实在，谁都明确——包含调门最高的清流：第一，越南已经落到法国人肚子里往了，逼他吐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中国根本没有这个气力；第二，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彼时，中国已经意识到了，咱们的“藩服”，和人家的“殖民地”，根本是两码事。咱们在“藩服”那儿，没有任何经济利益可言，以目下之国情、国力和国际形势，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对“藩服”不计回报的投进了。

“藩服”不是“殖民地”，更不是“国土”，“藩服”对中国，只有“屏藩”——国防的作用，即所谓“战略缓冲区”。拿越南来说，其最大的作用，不过是保证西南边境的安全，假如西南边境无恙，越南，就随他往吧，反正，那也是一群白眼儿狼，“昧于趋向，首鼠两端”，养不熟的。

所以，中国打这场仗，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越南，“丢掉了越南”神马的，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战斗结束，法国不能越越南而北向一步；战斗赔款，更是一两银子也没落着；甚至，中国固然默认了法国对越南的宗主权，但是，《中法新约》中，没有任何明确的中国放弃对越南宗主权的字眼。

那么，这场战斗，谁输、谁赢？

在军事上，关于中法战斗，我们记住的，更多的是马尾海战的全军覆没，但是，马尾海战仅仅是中法战斗诸多战斗的其中之一，而且，即便拿这场战斗来说，法国也没有达成攻取福州的战斗目标。

就中法战斗整体而言，中国实实在在，既不输阵，也不输人。

这场战斗，法国投进兵力近两万人，中国大约在三至四万人之间，气力对照，并不如何悬殊。

还有，战斗固然阔别法国本土，但中国并没有明显的“地利”。一来，法国在越南经营已久，并非事事都请求诸国内；二来，中国国土宽大，战场在西南边境，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军需补给、后勤保障，实在非常艰苦。

中国的参战部队，有的表现精彩，有的表现糟糕，但除了战斗早期的越北战事，整体上来说，不同的参战部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打输了，再打！

就算一败再败，也要一战再战！

一鸦、二鸦的一触即溃，已恍若烟云。

战斗结束的时候，两个战场的情况如下：台湾战场，法国一再受挫，困在基隆一隅，转动不得；越北战场，中国攻，法国守，中国步步进逼，法国步步后退。

谁输？谁赢？

当然，假如像愤青们喷的那样，镇南关、谅山大捷之后，乘胜追击，甚至“收复河内”，那也是不可能的。

战线一拉长，中国的兵力，必定不敷应用，补给也必定跟不上；更重要的是，越南是法国在远东的最重要的殖民地，失往越南，是法国的不能遭遇之重，“收复河内”，必定引起法国的全力回击。

事实上，茹费理内阁一倒台，法国议会就通过了给远东法军拨款五千万法郎的决定，而驻远东法军一八八四年全年的军费报帐，合计亦不过五千四百万法郎。即是说，法国已经做好了扩大战斗乃至长期战斗的筹备。

彼时的中国，不过一只脚堪堪踏在产业化的门槛上，战斗潜力有限，根本没有和世界第二产业强国长期做战的能力，何况，只不过是为了越南这么个小小的“藩服”？

此时停战，机会最为合适。

战场上也好、谈判桌上也罢，成果都是清明确楚的：中国在和世界第二强国的一对一的较量中，取得了最后的成功。

慈禧则是中国取得对法战斗成功确当之无愧的、唯一的主持人。

对法战斗，之所以可以先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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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成败利钝，非所逆睹（1/3）

第六十七章成败利钝，非所逆睹（1/3）